close

北賽普勒斯土耳其 撰文/鄭俊平 攝影/周元楷

在後冷戰時代,區域問題代替了集團以及意識型態的對抗,變成國際政治裏最泛見而又各有痛處的病症。像種原罪,又像是掙脫不掉的夢魘,我們都參與了「台灣問題」,對於那糾葛的,沉痾的,絕非一時一代可以解決,亦不是外界單憑善惡二元就可判解的區域事件,台灣人真地太清楚其中苦悶與五味雜陳了。
像是世間命定又像是種不幸的巧合,活在這種區域問題下的人們,並不只限於台灣。在亞歐的交界,美麗的地中海東,有一群二十萬餘人,他們一樣受到國際現實捆綁,承載悲情的歷史,負擔不知從何向外人道起的慘痛記憶。
他們的護照,沒有別的國家願意直接承認;他們的國號,在聯合國和官方的國際場合找不著;他們無從辯解地被貼上闖禍者的標籤,提到他們永遠是「問題解決了嗎?」那樣的陳述。他們有著不能信任的鄰邦,不幸地,鄰邦卻被全世界承認為他們合法的統治政權。他們存在,卻在地圖上沒給畫個座位。


依靠土耳其求安全
是不是和台灣的處境有點相像?事實上他們曾比台灣的困境還要深、還要難,至少在民生經濟上,他們掙扎更甚。他們已過了近二十年被世界選擇性遺忘的日子,他們自稱的正式國號是北賽普勒斯土耳其共和國(Turkish Republic of Northern Cyprus,TRNC),一般我們則喚它作「北賽普勒斯」。
自從老總統丹坎達(Rauf Raif Denktas) 在二○○一年十二月開始和賽普勒斯共和國(Republic of Cyprus)重回談判桌,北賽人民似乎又重見了一絲曙光。這一次,他們更期待:從此可以活得有尊嚴、有身分,有參與國際政治舞台的權利。
北賽人們很清楚,這塊占整個賽普勒斯島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國土,是一九七四年由土耳其出兵打下的;之前的十餘年,島上土耳其人是弱勢,自覺受了委屈,更重要的是,總不能放下對自身安全的擔憂。
這種受威脅的感覺,就算到了今天,仍嗅得到,就算好不容易和平有望,他們仍高呼:要的是兩個國家,而不是和希臘人再共組一個賽普勒斯。因為一九六○年時兩造已經試過了,他們不願意再相信希臘人。
的確,為了求保命的安全感,北賽真地付出太多太多。他們寧可付出政治上的代價,歌頌土耳其是他們的祖國。當聯合國決議土耳其應該退出保護軍隊,當南邊的希裔政權指責他們腳下踏的是「土耳其非法占領區」時,他們索性毅然決然地立國,儘管全世界只有同族的土耳其承認他們,他們也以一個土耳其兄弟之邦姿態回報。
月牙星形雙面旗
今天,北賽的景觀,到處讓人懷疑這符不符合一個主權獨立國家的條件;但人們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,有土耳其的保護力量加持,那種安全感才是最真實,至於什麼主權或國家尊嚴的玩意兒,反正也從沒有別人願意了解他們的苦衷,又何必強求?
於是,從小學的升旗杆上,到古蹟城堡上的飄揚高幟,幾乎無一例外,永遠是那雙面旗並陳著。兩面旗都是月牙映著星形,一模一樣的形狀,只不過底色與圖案的紅、白相互對調,紅底那面是土其其,白底的則是北賽。

一九九三年,北賽為了慶祝建國十週年,還在中央政府對面的山頭上彩繪了巨幅的北賽國旗,而旁邊附注的是土耳其國父凱末爾(Mustafa Kemal Ataturk,一八八一至一九三八年)的名言:「我以身為土耳其人為榮。」
除了圖騰的表述之外,更實質切身的感覺則來自這個堪稱小國寡民的地域上,由鄉村到都市,林立著高密度的兵營,土耳其部隊駐地的通用標誌四處可見,上面畫著戴鋼盔的人形伸出手掌告訴人們:軍事重地,不得攝影也不得隨意進出徘徊。
外界常以傀儡或附庸國來形容北賽之於土耳其,這不足為奇,畢竟,對於一個唯一承認他們、也派兵保護的國家,不緊緊依存又將如何呢?如果還不了解北賽土裔那揮之不去的恐懼,走一趟首都尼古西亞(Nicosia)便能領略。

--
http://taipei.tzuchi.org.tw/rhythms/magazine/content/54/1/cyprus.htm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martinlin 的頭像
    martinlin

    牽手和分手來自同一雙手

    martin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